2024-05-31
過去總是看著許多包裝華麗的美劇、許多英雄主義的好萊塢電影,當真的到了美國後看見流浪漢的景象,在沒有任何心理準備之下赤裸裸的接觸這一切,
對於我是衝擊很大的一塊,也在這些年認真思考與觀察在許多被「美國夢」、「IPO上市新興公司」的華麗舞台上,背後是有多少被群眾忽略的社會底層。
第一次與流浪漢接觸是在舊金山火車站, 舊金山可與紐約、洛杉磯並駕齊驅-是充滿許多流浪漢的地方,當時我剛到了美國到舊金山辦資料,在隔壁的超市買了一條麵包等火車,突然身旁有一個黑人女性指著麵包跟我要食物,她的肚子隱約突起,我不確定她是否懷孕或者僅是吃了不乾淨的時候有蛔蟲,我點點頭給她了,要了食物之後她並沒有直接吃,而是繼續翻我旁邊的垃圾桶,找尋其他吃剩的食物,那時一陣反胃與當時的畫面仍然浮現在腦海。
之後在舊金山許多經驗,美國的流浪漢是會主動靠到你旁邊跟你打招呼、要錢、要食物,街道充滿了大麻味、尿味、偶爾在公廁看見未被清掉的毒品針頭;當去了觀光景點正在拍照,有些瘋狂的流浪漢衝到你相機面前大喊”This is my life.”(這是我的生活);坐在公車上,往往停下來等一些嗑藥、醉酒人士先穿過馬路,有時他們會對著路人大吼大叫,往往讓我驚嚇過後顫抖、卻又故作鎮定無表情的離開,可比喻為「食死人」的都市叢林。
令我印象深刻的是過去在舊金山的生活,我可以選擇坐快速的公車,直接從 Tenderlion區(在舊金山流浪漢密集度最高、治安最不安全的地區)穿越回到家,又或是坐繞路的公車,需要走一段路才能回家,除非不得已,我都盡量坐繞遠路的公車,往往快捷巴士經過 Tenderlion,周遭無數的睡袋、難以掩滅的臭味、許多在路邊狂笑的精神病患,我彷彿在另一個世界中,有時候坐著公車會上來拿著紙袋(裡面裝酒)的流浪漢,最後被司機趕下車,每回下了此公車後,我會大呼一口氣,但緊接著還是得注意路上的流浪漢,深怕一不小心就踏到他們的家。
但多數的流浪漢是無害的,我走在無數往返學校與家裡、圖書館的路上,總是有一些固定的流浪漢,他們會與我打招呼、說妳很漂亮之類的話;從一開始的驚慌失措、到後來的從容應對-大方的說謝謝,問候他們,這些人是無害的,他們只是沒有工作、沒有住宿的人士;又我曾經坐在公車上,一個流浪漢說我的鞋子很漂亮,問我鞋子上的鑽石是不是真的,然後直接跟我說：「我愛你」,但大多時候,他們僅只是帶了大包小包的家當,在車上安靜地待著,享受的溫暖的空調;反而讓我深深懼怕的是一些施打過毒藥、醉酒的人士,因為他們往往神智已經迷離、不曉得自己做了哪些事情會影響到路人。
若想要更了解美國流浪者與低薪階層的情況,我建議可以閱讀Sidewalk , 此為 NYU(紐約大學)的教授,親自待了五年專訪紐約一條富人區大道上賣書的流浪漢,得知他們的想法、作息,還有在開放的美國社會下所隱藏的階級與種族差異,其中讓我訝異的是美國流浪漢還不願住收容所,原因是太固定的作息,也容易被傳染病傳染,倒不如在街上快活睡著;另外一本書 Working Poor,作者訪問許多底薪階層工作、租的房子沒有廚房僅只能用微波爐,領的薪資僅只能買一些便宜的冷凍食品,這些食物往往一餐都比不起高端的有機蔬菜;許多人沒有一技之長長期下來自暴自棄,開始借酒澆愁、慢慢走入毒品便萬絕不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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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你會好奇,許多流浪漢有手有腳的為甚麼不工作?其實美國是一個很注重信用分數、又以隱性的方法自然隔離了窮人與富人的階層。以信用分數而言,一旦沒有按期繳交信用卡開始欠錢,信用分數降低後要等二年以上才會再慢慢提升,在這期間,沒有銀行願意提供貸款;而富人擁有高信用分數、更容易從銀行機構借到錢,而後投資房地產、投資股票…等等,而造成錢滾錢、更有錢的勝利組。
隱性方法則是藉由工作階層、生活型態、活動地區讓兩端世界差距越來越大,除了上面所說的乞討、賣書、低薪工作等無法翻身,窮人小孩上了當地的公立小學,老師盛行著「家長必須負責任、自由」教育,對於兩點就放學的小孩,如果沒有父母或老師在一旁指引,很容易被同儕影響走入偏門(若是在一些好區的公立學校還是很好的);而有錢人會到私立學校、補習生活考試、加強課外的活動…等,為了申請上長春藤的研究所,有錢人的假日往往到了許多地方旅遊,舉凡划帆船、滑雪、公路旅行、出國旅行…等等,而窮人往往充斥著電視、電影度過,因為環境差異與家長教育方式,除了是充滿自制力的窮孩子,是很難在美國升學申請體制下進入成功跑道的。
現在我不再住在舊金山,但往往朋友來玩、或慶祝特別日子仍會到此地,總是每次神經緊繃的走在街上、而後續回到南灣的家,看見附近乾淨的街道、新鮮的空氣、小孩子們在附近玩耍,我總想起李家同的讓高牆倒下吧,裡面一篇文章述說著德雷莎修女過去在印度家裡是有錢人家的高牆中,突然有一些發現在她家的牆外,原來是充滿貧窮、髒亂的社會,因此她創立了垂死之家(Motherhouse),讓許多窮人至少臨死前能有尊嚴的安詳(類似佛陀的故事);在美國並沒有所謂的高牆阻擋貧富人家,但卻有一道難以突破的隱形高牆。我自認為我沒有像德雷莎修女那樣的偉大憐憫之心,對於流浪者氾濫的北加州舊金山,即使住了多年的我也仍然不知所措,畢竟我也是一位來美國闖夢、正繼續築著自己「美國夢」的工作者,但對於未來此體制如何改善,在未來日子我再後續補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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