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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嫁給印度先生,抹上Sindoor(髮線中間的橘紅粉,意味著已婚婦女)後,我已經像是手腕上的印度紅線緊緊牽著印度家庭,包含公婆、兄弟姊妹、近親與遠房親戚……等等。台灣與印度觀念如孝道、敬老尊賢、家庭的緊密性等十分類似,而我在美國生完孩子後的一年,儘管疫情百般阻撓,公婆終於來美國長住、看孫子了。

公婆是非常虔誠的印度教徒,透過這次長住我更可以探窺傳統印度虔誠教派的作息。首先,公婆崇拜猴神(Hanuman ji),週二他們會齋戒(斷食)直到晚餐,在斷食期間仍是可以吃一些水果、印式奶茶,其他餅、飯以及碰到任何鹽的食物皆不能食用;到了晚上,他們也會做特別的烤餅與咖哩蔬菜料理食用,當天用的廚房器具必須區分(所以他們有兩套廚具)。我與先生平常都要工作、顧小孩,齋戒的事情我們就沒有跟了,通常週二我們會自己出去吃,或做別的菜解決。

另外,公婆在早晨一定會做儀式,晨型人的我觀察,公婆來這邊同住,沒有一天是晚起的。起床梳洗完畢後,婆婆會開始擦拭廚房的瓦斯台(即使昨天已經擦過,她還是會再擦拭一遍),並合十默念拜拜,洗碗槽內任何杯子、碗盤都不能留在裡面、廚餘殘渣的濾網清乾淨;而公公則是將他們房間地板再打掃一遍。我們家門口是面東、庭院面西,婆婆會拿著一個像是敬神甕的東西盛了水後,到花園面朝西轉個3圈,而公公則是會拿著另一個敬神的甕到大門口開門,面朝東轉3圈,盛的這些水一定是要冷水,若是溫水他們也會調到冷水,再將這些水澆過水龍頭,保證水龍頭出來的水是乾淨聖潔的。

而後公婆就會開始在神明面前讀經文,通常婆婆是無聲的,但一坐往往要一個小時左右,公公比較快,通常需要20分鐘左右,他會用梵文大聲地念出經文,最後再發出一些瑜珈人會做的步驟,從丹田發出近一分鐘「喔」的長音。這些儀式日復一日不間斷地進行,連我們家一歲多的寶寶也會模仿「喔」的音了。

因為公婆本身不會說英文,我對於印度語也幾乎是零,如果真的需要溝通還是透過我先生。我覺得不管是跟同文同種的親生父母、同文不同種台灣公婆、或是不同文種的印度公婆住,最大的境界就是包容與忍讓,必須遷就(退一步海闊天空的概念)彼此文化、作息的不同,才能換來家庭的和樂平靜,這是我與他們同住將近快一年的體悟。

自由時報家庭版連結: https://art.ltn.com.tw/article/paper/1551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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