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3-24
由於獨自在上海工作，爸媽不放心我，阿嬤便到上海陪我一段時間，我們倆也可以互相作伴。
從小我和阿嬤感情就很好，只是阿嬤剛到上海那晚，我竟被阿嬤的哭泣聲驚醒，阿嬤還不時揮舞著拳頭、在床上滾來滾去。於是我鼓勵她多出去走走，消耗精力，晚上才能睡得好。
上海的清晨，阿嬤如同在台灣早早就醒了，她總是坐在落地窗旁靜靜看著小區裡一棟棟的房子、觀察著上海細微的生活，她跟我說隔壁棟的老爺爺、老婆婆每天帶著一條大狗出來散步，在6點半的時候有一個年輕女生總是在小區慢跑。早起的我有起床氣，鮮少回應她對我說的每一句話，現在想想卻格外懷念這些時光。
在台灣有參加老人大學的阿嬤很怕孤單，因此早上她加入了小區居委會的老人組織，老人們講上海話，聽到她從台灣來，全圍在她身邊用著生硬的普痛話跟她問候，雖然有時候兩方都不理解意思，比畫著也十分有趣；阿嬤說只有音樂欣賞時才能稍微冷卻上海人的熱情，因為音樂一放，每個人都悠遊在音樂世界中，陪伴這些老長輩們的是鄧麗君、鳳飛飛等，屬於他們共同歲月的歌曲。
阿嬤下午時總是會小小午睡一會兒，以稍解直逼40度的上海夏天，到了黃昏就帶著上海公交卡開始她的探險，她跟我說了上海公車真的很划算，坐了20站還是2元人民幣。她會自己搭著公車到動物園、植物園、楊浦大橋、田子坊、徐家匯等地，長期在上海工作的我，假日只是在附近賣場逛逛，也沒有像她去過那麼多地方啊！
當阿嬤回台灣後，頓時間覺得屋子空空，沒有人在旁碎碎叨叨的聲音、也沒有每天開著的電視劇；只是，每天下班後少了一個人在我耳邊說她又去哪兒玩了、認識了哪些上海的爺爺奶奶、再也聞不到令人懷念的台灣菜時，我都好想打電話跟阿嬤說：「再來一次上海行吧！」
本文刊登於旺報
Green Lemon – Life. Food. Trav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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