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6-03
在大學的時候有在台北實習,但我的第一份正式工作是在上海,當初在西安交換學生後對於大陸這一塊地有非常多的憧憬,因此想試試看投了履歷,竟然就這樣率取了!有人總說初戀總是刻骨銘心,而我說對於我第一份工作也像是我的舊情人,即使在過了十多年後(沒錯!可以猜出我的年紀了),有時在夜深人靜時,做夢還是會夢到一些場景 –
舉凡像是同部門的長官們、同事們,開會、做資料…等等。在大公司裡的階級重重、同事間明爭暗鬥、隔牆有耳比比皆是,這持續到離職前都只要回應錯一句話,就會有人在後方再捅一刀並灑上大桶的鹽(也只能說過去的我真的是太單純(蠢)了);過去上班時的工作、私人時間十分的模糊,晨會、加班,下了班後常常有的聚餐、聚餐結束還有唱歌(跳舞)、天明之後再去吃早點(現在想想他們當然要的是年輕的新血,不然有家室、小孩的怎麼這樣在外混),而不管到哪酒永遠是交流的助興品,常常已在午夜十二點後,在燈紅酒綠下的包廂下看著酒醉後的情況,這時候總能看出真正的人性(與人品),但我總覺得或許有些人也是借酒裝瘋、或是趁著酒壯勢-將一股的心裡話、牢騷不滿處全發洩出來,對我來說是看著成人世界的馬戲團,這對我來說真是無奈又好笑,但我也是在裡面的一員,假裝笑著斟酒卻僅只是表面的肌肉抽動;真慶幸我自己是女生他們不會強迫喝,我就是勤快一點的倒酒,保護自己的也是過去於交換學生時「訓練」過,我通常是負責善後的一員,扶著酒醉的同事們打 D(計程車)。
最近一位我很敬重的領導也退休了,在他的邀請下加入微信的群組,我看見了大家慶祝他退休的照片,一樣是傳統中國文化的大圓桌、而後是五花十色的 KTV,裡面有許多臉熟的經理、同事們,許多人已經不在當時的公司自己去當老闆了,又或是升遷跳槽至別的公司,有些人身材已經發福、或是白髮靄靄,只能說在我們公司裡能爬到一位置地都有自己厲害之處,而又我們是銷售部門,在這幾年過後即個人的氣場更明顯了,看著看著,我彷彿又回到那時候菜鳥大學剛畢業,戰戰兢兢地進到公司「新員工訓練」的當天、下班一起去找房子、晚上熬夜做報告的日子,我看了看每個人的照片與留言,自己仍然留不出甚麼言,僅只能私訊祝福我過去的領導一切安好健康、謝謝他當初的照顧。
當晚哄寶寶睡覺,我就這麼失眠了,我想著當時的我如果繼續撐下去、換得到的是甚麼,當初走得十分匆忙,在過完年後決定辭職、回台灣準備托福到美國換環境,大家有玩過現金流的遊戲嗎?我覺得當時的我就像是在一開始慢車道上很可憐的小老鼠、拼命在迴圈裡繞阿繞,在上海工作回台灣的存款幾乎是零,全都花在旅遊、美食上面了(想當然,也沒有半點零用金給到父母)。
而過去公司也對我們有一番期望,撥了預算讓我們到別的省(天津、廣州)長駐(見習);大陸的長假期真的很多(五一、端午節、中秋節、十一、過年)之餘,我總沒有浪費一絲的長周末,也就隨性買了機票(或和諧號)到處溜搭,那時候沒有疫情下我去了不下數次的蘇杭,遠一點如南京,廣州旁邊的深圳、澳門、香港、福州,北方如北京、長春、哈爾濱,還買了個機票回去西安看同學…等等(而在過去交換學生的半年,我也將中部的重慶、成都,北方絲路一帶的春水、甘肅、青海、敦煌,河南都走了一遍),這些旅程除了有時候也會帶著朋友、家人一同旅遊,但大多都是獨自旅遊,買了個機票(或火車票)訂好旅館即出發,沒有浪費,當時真的很佩服自己的大膽獨立(與無知),如果現在出遊我會考慮到更多;現在想想有家累的我對於想去的麗江、九寨溝、烏魯木齊、西藏、海南島何時才能成行呢?
獨自出遊時,我不需要考慮別人想去的景點、餐廳…等等,我可以妥善的安排想要去的地方、而中間也可以隨興地與當地人們聊天(當時我真的是到處的當地人都可以聊得上天,通常他們猜不出我是哪裡人,因為我個子太高、臉的輪廓又有點深,若我沒有出聲以前總猜我是韓國來的!)而當年的我很喜歡在機場、隨意選了一家餐廳坐下,拿出電腦就可以邊加班工作到要上機前,自交換學生後,我已經習慣自己一人在外流浪,若是住在上海公寓的小房間裡、又或是於機場漫遊,這對我來說這漂泊的定義都是一樣的,因為只要提著一個行李箱、將我的必要東西帶著,這就是我自己的家,過去單身的我,養一人即可養活全家人。
後續在美國念完研究所、在這邊找到工作時,我記得很鮮明 – 第一天下班時間是五點鐘,同事們收收包包就走了,我當時傻了還問老闆說：「就這樣？」老闆說：「對,在美國下班就是下班了,大家也很重視自己的私生活」當時我回了家,公事的電話沒有響過,我安心的吃著晚餐、看著劇、念書;而如今來美國快十年(今年八月就滿十年),我有了家庭小孩,整個生活品質又從小公寓躍升到小房子,每個月也有一筆錢給父母當「零用錢」,早上固定工作完帶著小孩去公園,在北加州明亮的大陽、徐徐微風下看著他與別的孩子們雖然還不怎麼會溝通,還是非常祥和的一起玩著,我頓時間眼眶有點微濕,總覺得過去在上海的種種生活(旅遊、工作)雖然精彩,但最終人生還是要像現金流的遊戲中拉拔到一個快車道上。(永遠記得大學在玩現金流時,我拿到了一張機會卡-可以用一元買下許多股票,但我沒有梭哈全 All in,當時朋友都笑我太傻,果然,一直玩到最後我一直在慢車道上,再也沒有拿到那張特別的機會卡了;因此現在的我想著：「不要浪費任何一次機會,該做的就去做!」)
我也不知道現在這種生活會過多久,也或許哪一天又會掉入繁忙的慢車道上,但至少說是比以前到處飄盪的日子,現在的生活間單、舒服愜意多了,但因為有著這些過去,我也從不懷念著過去太複雜的生活與人際關係。
這篇文章謹記念著過去的我。
